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呼,吸(6k,二合一)
包嘉祥!不要磨蹭,我问你,上个月的单子呢?」
五指死死扣住木架,匡辰额角暴起青筋,小蛇扭曲,不满到极点。
「我找找,我找找,上个月,哦,小宝库一共消耗一品血宝」包嘉祥不敢直面匡辰怒火,快翻册页,见劳迎天半天没动静,回头一瞧,发现他居然还在后面,愣惬原地,急忙招呼,「迎天,过来登记啊,你着发什么呆。」
「来了!」
劳迎天收回目光,喊出话来,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宝库内,不仅包嘉祥,连他自己都吓一跳。
此时劳迎天才惊觉,自己的心脏碎砰直跳,自己的肌肉僵硬如铁,嘴唇干裂,唾液黏胶,似乎连呼吸、眨眼的动作都要亲自控制,他强行镇静,一心二用,迈动双腿,默默算着自己的呼吸数。
一刻钟!
一刻钟是一百五十息。
一百五十个呼吸,他至多拖延到二百个,鱼长老必须要回来。
「你怎么那么僵硬?那么紧张?」匡辰突然开口,再次眯起他标志性的丹凤眼,像一头狐狸,「不会偷宝库东西了吧?」
劳迎天神色不变,挪动步子,扯开嗓子:「宝库内皆是宗门财产,劳安敢动心,是大师兄平日对同门弟子罕有关心,甚少来度支司劳作,又不肯多招弟子,
留我们在司内日夜操劳,难免有些疲乏。」
匡辰眉目一睁,拧成川字,他万万没想到劳迎天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。
哪怕刚刚碰掉超品血宝,至少言语上装的诚惶诚恐。
他放下手中登记账目,缓缓走向劳迎天。
劳哥牛逼!
包嘉祥内心尖叫破音,疯狂竖起大拇指,平日里没看出来,劳迎天居然这么勇?
「一百四十七息——”」
劳迎天直面匡辰,心中默念。
雪山鲁王晃动大壳,驮扶众人,潜游入海,荡开波纹。
水面流动,刘靖轩和倒影对视。
「凌旋,你确定是到这里?这里有什么特殊?」池尔岚指尖破水,困惑环顾索玉琴同样不解:「师父,界色仁钦贡布山上的暗桩还没处理完,为什么不派人守着,转头要来蓝湖上?是有新暗桩?」
「因为不差那一时半会,如果今天没问题,暗桩已经没用了,咱们今后也不需再空耗岁月。」凌旋紧紧盯住澄澈蔚蓝的水面。
「什么意思?」众人都没听懂。
「难不成朝廷决定好了?」哲丹神色紧张,「要打开地狱的大门,一举拿下位果?」
「不,都不是。」凌旋摇头,「兴义侯昨日来寻了我一次。」
「兴义侯昨天来了?那是不是娥英姐要来?」
「不,他说—」凌旋吐出一口气,冷凝成白雾散在风中,「他要今天摘位果。」
「什么?!」
「呼!」
「一百四十六息!」
黄皮袋里鼓鼓囊囊。
整整一百八十二枚超品血宝,一千一百枚一品血宝!
梁渠快速掐算时间,背着黄皮袋跳入通天河,他不敢在天火宗底下穿梭阴阳,偏偏【水行千里】无法携带不沾自身本以外的物品,只用【水行】,将会有大把的时间浪费。
只剩下一种办法。
哗。
抽出细线快速绑紧黄皮袋,梁渠动用如意,膨胀化五丈血猿,张开大口,将整个袋子,全部塞入口中,吞入腹中!吞入到自己的肚子里!
喉咙被撑开,像是进食中的蟒蛇。
一千多枚血宝,连带盒子,袋子,直径超过一米,它们粗暴地撑开喉管,堵住气管,划出血痕,不等滑落到胃里。
【水行千里】!
身影纵横。
一百四十息。
万里开外!
「哗!」
用力一撞,梁渠穿越到阳间,蓝泽浩瀚,天上地下同一片蔚蓝,他感觉到肚子里被生生刮去一块血肉。
回头望。
三百余枚一品血宝残留到夹缝之间。
没空去捡。
伸手入喉,抓住流出的袋口,生生拽出!
「呕!」
鼓胀的脖颈骤然收缩,呼吸畅通。
口水控制不住地从嘴里流出,剧烈咳嗽,强忍住干呕冲突,梁渠金目爆燃。
轰!
天地色彩斑斓扭变,血宝现世阳间的刹那,天地煞气、灾气汇聚,滚滚而来,旁人不可视的地方,陡然浮现一个直径十里的灰色旋涡!
拆开黄皮口袋。
涡水化为无数触手,卷住血石,拆开宝盒。小蜃龙梦境中演练过无数次,几为化作本能,所有超品、一品血宝,以梁渠为中心,迅速铺开,各自就位,形成一套玄奥阵法。
「周天引气阵!」
超品为阵眼中心,一品为副,交错共鸣。
直径十里的灰气旋涡,暴增至十五里!
晴朗天空兀然转暗。
乌云汇聚,蓝湖汹涌,水汽蒸腾,丝丝缕缕的水汽飘到脸上。
血光大放!
剩一百三十五息。
「兴义侯摘位果?他要怎么摘?!」
「兴义侯用的什么办法?」
众人震孩失声,简直知晓一个惊天秘闻。
「不知道。」凌旋摇头。
「那若是耗时太长,惹来莲花宗该如何是好?可是万全?」
「一刻钟。」
「什么?」
「兴义侯说他测算过,一百二到一百三十息,即可引出位果。」凌旋眸子中有光碰撞,炮语连珠,「我也反复测算过,引出位置在我大顺境内,蓝湖中央,
这个位置爆发气息,距离雪山之巅的莲花宗要知道,至少要持续一百五十息以上。
换言之,事情极有可能悄悄办成,即便超过一百五十息,莲花宗内商量章程,再赶到蓝湖,一样需要时间,退一万步,到有人追之前,安全时间在两百息往上!整整半刻钟,余量充足!」
位果不同长气,炼化之前,皆属实体!
虽然不知道梁渠为何说他有概率能遮掩气机,又是个什么办法,但即便不能遮掩,五十息的余量,靠跑也能跑回去,他手上便有两张腾挪牌!
哲丹目光惬证:「咱们的暗桩处理,这样就结束了?」
多少年了,他们一头扎到荒山野岭,无边湖泊之上,远离父母亲人,小心处理掩盖一个又一个暗桩,提心吊胆,生怕处理不好,惹得莲花宗注意「放心,朝廷允诺的奖励仍在。」
「假若莲花宗知道,他们会不会提前催动暗桩?咱们只处理了三成这一样是个麻烦。」胡立信不免担忧。
众人齐刷刷回头,静静盯住胡立信。
「怎么了——」
「你蠢还是大雪山蠢?」哲丹耻笑,「是不是太久不办案,把脑子养傻了?
还是觉得我们这么些年全是无用功?」
胡立信不明所以,脑子里转了转,忽然明白,尴尬得摸摸后脑勺,自嘲:「犯蠢了,来这里好些年,都忘了莲花宗为什么要布置暗桩。」
莲花宗布置暗桩,污染淮江,引发混乱不假,更是为了制造煞气,引出旱,再凭借旱,于混乱中取得战略优势。
暗桩是手段,位果是目的。
連论他们那么多年的努力,早将暗桩压制到一定程度。
假若旱魅被提前摘走,莲花宗引爆暗桩,造成上游大量平民伤亡,除去恶心大顺,引发内部激烈抵抗,斗争情绪外,动摇不了大局,更得不到任何战略优势。
损人不利己。
彼时八方混乱,更要承担大顺怒火,成为众矢之的。
南疆、北庭、雪山包括其余势力,总保持在一个静态中,正是因为没人想当出头鸟。
从来不是谁出力多,谁就拿最大的好处,
而是谁事后保存的实力最多,谁才能拿最大的好处!
「起风了。」
凌旋抬头。
索玉琴抬手:「还下雨了呢。」
细细的雨丝飘落下来,落在脸颊上,狭长一条,像一把窄刀。
一百二十息!
「夺得果,诱南疆山蛇神服之,水旱相冲,便可致使伪龙之法功亏一,
趁其虚弱,焚杀之,既灭其威风,又得青女,一箭双雕,此事你若能办到,这枚中位果便是你的。」
暴雨瓢泼。
雷龙云层中游走,千万吨水从黑暗中坠落,水库开闸。
梁渠手指抑制不住地抽搐,快速点动着空气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,回忆起了昔日普升臻象,同圣皇登望月楼时所言。
数年前的记忆,柳柳如生地浮现脑海之中,仿佛再一次登楼,再一次面圣。
食指点动得厉害。
修行到如今境界,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,可是强烈的紧张情绪下,不可避免地影响到身体。
他像是坐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,火药桶上绑着一个简陋无比的计时器,上面有红蓝两根线。
即便演练过无数次,知道剪哪一根是正确的,坐上去计时的刹那,还是忍不住心慌。
蓝湖上白茫茫。
水雾蒸腾,雨幕遮挡。
一道枝形闪电在黑暗中闪亮,耳边轰然爆鸣。
血宝红光被乌云压制。
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一对熔金目。
灰色的旋涡不断膨胀,从十五里裹挟到五十里,只用了短短五个呼吸,旋涡长龙通天彻地,疯狂汲取天地间的水汽、煞气、灾厄-仿佛一个数千年未曾饮水、吃饭,极致饥渴的囚徒!
梁渠觉察到水汽在飞速消失,流向虚无,不过又从其余地方找补,嘴唇龟裂出皮,他感受到一股渴意,仰头望天,雨点打进唇里。
「咔!」
枝形闪电坠落水面,白亮的古树分叉,从黑色荒原长入云层。
雨更大了。
剩一百息。
第六宝库,匡辰死死揪住劳迎天的衣襟,包嘉祥努力劝架,试图分开二人。
「匡师兄,劳师兄,大家都是天火同门,有什么话好好说,不要动千戈啊!」
「匡辰,你除了有个好爹,赚个一等弟子的头衔,还有什么本事!」
包嘉祥瞳孔放大。
疯了!
这家伙疯了!
「劳迎天!我看你是不知道长幼尊卑!」匡辰愤怒到极点,顶着劳迎天撞到宝库墙面。
「我说的有错吗?」劳迎天不为所动,还在极尽所能地嘲讽。
「别吵了别吵了,匡师兄,你平时本就爱刁难劳兄弟,劳兄弟也是昏了头。
大家都有问题,关键现在已经午时了,长老们多半已经赴宴会回来,大家一块出门,等回来,师父看见我们还没回来,定会闹出误会,大家都要吃瓜落啊!」包嘉祥欲哭无泪,一时间竟生出些胆色,「呵斥」二人。
听到瓜落。
宝库静默,架子上闪烁的纹路光芒,呼吸一般起伏。
匡辰忍了又忍,将劳迎天重重砸向墙壁,最后还是松开衣襟,冷冷道:「过来登记!」
劳迎天拍拍衣襟,理平衣角。
剩九十息。
蓝湖洪波起伏,风雨飘摇。
「蓝湖水位在降!」雪山鲁王突然开口。
「水位?」凌旋低头。
「适才我触底行走,壳顶离水面犹有十余丈,如今削去半丈,俱涌向一处!」
「降的那么快?」
「已经在引出果了么?」
众人惊呼。
乌云深处,雷鸣电闪。
凌旋起身眺望,衣衫猎猎。
江风漫卷,铅灰色的湖面起伏,仿佛有水兽将欲破水扑出。
八十息。
「咔咔咔。”
洪波涌起,瞬息间冻结成冰晶,其后破裂。
天地异象,冰晶海!
七十息。
潮音回荡,空旷悠然,不像来自水上,反像戈壁石林。
又是一个异象,石林潮音!
六十息。
乌云破碎一角,塌陷下来,皎洁的明月垂流下明光,宛若水银长河,汇入蓝湖。
又是一异象,不,两个!
青天明月!
天河泻地!
常人求而不得的天地异象,短短数分钟内,一次性出现了四个,并且还在增多!
天空中浮现群鱼虚影,漫天游舞,冰山兀然漂浮,又快速崩裂消解,月光和漆黑的乌云纠缠,黑暗阳光一样散开。
天地混乱,各种异象如同商场打折,全部一股脑的甩卖抛出。
鱼群大量死去,翻身浮肚,死时浑身干,鱼目暴突。
渴。
异样的干渴。
渴到人欲饮血。
梁渠庆幸没有将肉体带来,否则必将会发生不知名变化。
大量的天地异象轮番浮现,灵机沸腾。
原本观摩异象无用的梁渠,体内气海竟同样活跃起来,自六千八百二十一倍的基础之上,沸腾漫涨!
不仅梁渠,百里外的凌旋,池尔岚等人全部体会到体内气海沸腾之感,体会好处,迅速坐下炼化。
凌旋体内十九倍气海,迅速填涨至二十!
世界一角天地倒转,却因为离府城太远,除去位于中心之人发觉这惊奇一幕,无人知晓。
蓝湖妖兽惊惧惶恐,不知天地异变,竭力逃窜。
剩五十息。
漩涡中央。
梁渠不敢专心修行,金目始终盯着灰气旋涡。
直至晦暗中,冒出一缕赤光!
轰!
直面赤光。
梁渠见到了一轮太阳,太阳悬挂九天,烘烤大地,龟裂蔓延,寸草不生!
累累尸骨横躺路边,竖起的指骨挡住布条,地风吹过,干裂得如枯叶般沙脆。
巨木成粉,泥土尽成黄沙。
!
旱!
即便魂灵状态的梁渠,正视红光,仍然不可遏制的脱水,布帛燃烧,张嘴冒出一缕青烟,皮肤紧紧收缩,贴住骨头,化为干户!
他想忍受,可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。
「啊!」
难以忍受的灼热,皮肤皲裂如红莲,梁渠摇摇晃晃,一声惨叫,跌入蓝湖。
视野之中,气泡纷浮。
偌大蓝湖,拔下一个塞子,洪流疯狂涌入,不再是常人不可见的灰气旋涡,
现实中同样出现一个惊人漩涡。
轰!
万方吨洪流蒸发消失。
赤金豪光暴涨冲天!
剩三十息。
「全部搬出去!」
血宝数目补充无误,匡辰合上册页,将需要转移的全放到推车之上,从中品到上品,足足有十数万枚,堆叠山。
劳迎天不动。
匡辰眉头皱拧。
「矣,我来我来。」
包嘉祥心惊肉跳,急忙充当润滑剂,把活计揽到自己身上,路过劳迎天时,
他发现劳迎天的神情很祥和。
说不出的奇怪表情,像宗门祈天殿里礼拜大离神的信徒。
呼。
吸。
劳迎天胸膛平静起伏,波澜不兴。
一百五十息。
前五十息,他战战兢兢,浑身冒汗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唯恐让人发现。
中五十息,他几欲疯狂,好似炭火上炙烤的羊腿,被厨子翻转,一点一点地用小火烘烤出羊油,滴落在红炭上,脱水化为焦炭。
后五十息。
啪!
焦炭羊腿掉落,摔成无数漆黑碎片。
他接受了内心的宁静。
小时候吃饭,身体总等不到饭点。
家里少有零嘴,饥饿到极点时,等不来饭菜,胃里火烧一样难受,握过火烧,肚子反倒没了饿的感觉,又觉得往嘴里扒彼岸花是件麻烦事。
车轮滚动,碾压地砖。
包嘉祥不敢多言,推着推车,一路往前,来到宝库大门。
推车猛地刹住。
血宝山尖受力倾倒,潮水般流淌铺开。
接连反对,接连拖延,接连出错·—
一群饭桶!
匡辰青筋暴起,内心的戾气几乎遮盖不住,他猛地向前冲去,直至奔来到大门口,浑身一颤,僵住脚步。
血宝山仍在倾倒,品阶混杂,盒子与盒子嗑碰出响,偶然碰开,滚出血宝,
骨碌碌撞上鞋头。
整排高架,整排木板。
所有的印记嗨暗无光,印记上方,所有的超品血宝、所有的盛放超品血宝盒子,空空如也!
血宝原地环转,声音由疏到密。
空的?
怎么会空?
空的不仅血宝。
手指抽筋颤动,鸡爪一样缩住。
从头到尾的怪异,从头到尾的巧合,从头到尾的安排——.
灾祸!
绝大的恐惧在匡辰、包嘉祥的脑海中炸开。
呼。
吸。
又是五个呼吸。
二十五息。
劳迎天默数。
「蹬蹬蹬。」
鞋跟和砖石发出刺耳的摩擦,匡辰惊恐后退,跌倒靠住墙壁,他张大嘴巴,
瞳孔战栗,和一条缺水的鱼别无二致。
包嘉祥跪倒在地,蜷缩成一只鹤鹑,瑟瑟发抖。
死寂。
匡辰猛地转头,血丝快速填充眼白。
简直如一头猛虎一般扑向劳迎天,掐住他的脖子。
「劳迎天!!你!快,把东西拿出来,别玩我,把东西拿出来!你藏在了哪里?」
劳迎天前所未有的平静,摊开双臂。
「搜!」
叫喊戛然而止,汗水从匡辰的额头上渗出,他上下摸索,用力地掏弄劳迎天的口袋,想从那巴掌大的口袋里,掏出整整一百多枚血宝和盒子。
呼。
吸。
又是五息。
二十息。
「找到了么?」劳迎天问。
「哈,哈,啊!」
袋子被撕成碎布,汗水从匡辰的鼻尖滴落到劳迎天的脸上,他大口呼吸,又无法呼吸,用力地扇劳迎天的嘴巴。
一直到嘴角流血,满齿猩红,劳迎天都没有反抗,哪怕被打,他的呼吸一样平稳、规律。
呼。
吸。
又是五息。
十五息。
「啊!」
匡辰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,摔两个跟头,他跳了跳脚,食指绷得笔直,肺腔用力鼓动,挤开僵硬的肌肉,堵塞的喉咙里蹦出尖细的三个字,
「你完了!」
骂完。
他大哭大叫。
「我也完了!」
匡辰抱住脑袋,用力砸墙,三下过后,大叫一声,猛地转身。
「不,告诉师父,你会死!我不会!你会死!我不会!」
呼。
吸。
又是五息。
十息。
真快。
目睹匡辰跌跌撞撞跑出去,劳迎天放下脑袋,盯着天花板,又闭上眼。
呼。
吸。
九息。
呼。
吸。
肩膀为人拍动。
劳迎天猛地转头,见到地上凭空多出的黄皮袋!
「完了完了—.」
包嘉祥瑟瑟发抖,嘴里只会重复这一句,紧接着屁股一痛。
劳迎天拭去嘴角血迹,一脚端翻包嘉祥,将黄皮袋丢到地上。
「别喊别叫,一块把东西放上去。」
没扎紧的袋口散落宝盒。
包嘉祥证证地凝视盒子。
打开。
血光透照,满面映红!